幸福 那么遠(yuǎn)（四）

風(fēng)信子

八 距離
     蘇顏開始不愿意回家，有時候她站在天橋，長久的望著自己的窗口發(fā)呆。那里曾是她的安樂窩，那里有她和林落點點滴滴的記憶，開心的和不開心的。開始喜歡爬樓梯，常常一口氣沖到十樓的房間，然后把自己摔到床上大口喘氣，聽自己劇烈的心跳。蘇顏是個心里有陰影的人，深深的戀父情結(jié)讓她的感情有所欠缺。所以遇到任何事，她都只會用消極冷淡的情緒去逃避。
     林落是知道的，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對她解釋。他現(xiàn)在愛的是蘇顏，他想好好和她生活在一起。他去找那個女孩子的時候，心里已經(jīng)很平靜。他知道那天蘇顏沒有上班，他能感覺到她的掙扎，她的眼淚，她的孤單。她想起蘇顏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，她說，我是一只小小的蝸牛，躲在自己小小的殼里，過著自己懶懶散散的生活。她又把自己縮回了殼里，她不愿意接觸外面的世界。是他的錯，除了一如既往的對她好，他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彌補自己的過失。
     五一節(jié)的時候，他們?nèi)チ擞?/font>“東方夏威夷”之稱的小梅沙。
     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，他說過想去看海，她也暗自決定帶他去。
     如今已過了兩年，他們終于一起去了海邊。
     只是他們都不再是當(dāng)時的自己，他們的心情都太沉重。雖然彼此都努力裝出開心的樣子。
     他們已經(jīng)回不去了。
     其實蘇顏不想這樣的，她在乎的不是他去見那個女孩子。她氣的是他不對她坦白，她不能容忍別人的欺騙，尤其是她愛的人。她愈是想忘記那天的事，就愈忘不了。那天和林落逛商場，路過牛奶專柜的時候，她說，林落，我忽然很想喝伊利的純牛奶，你買給我，好不好。
     為什么要伊利，你不是只喝蒙牛的嗎？林落隨口問了一句。
     也許是喜歡伊利做的廣告吧，就當(dāng)給劉亦菲個面子好了。本來她做的是優(yōu)酸乳，可是你知道，我只喝純牛奶。
     只要你喜歡就好了。
     蘇顏緊緊地盯著林落的眼睛，想從里面看出一點什么。他曾經(jīng)給另一個女孩子買過，所以她是故意的，她就是要他難堪。果然，林落在她的注視下，臉色變的有些難看，然后掉頭走了。
     她忽然很后悔，她為什么要折磨他呢？自己也好過不到哪去。他看著林落的背影融入到人群里面，她想著，是不是有一天，她就只能這樣看著他一點點的遠(yuǎn)去。
九 幸福 那么遠(yuǎn)
   漸漸他們都覺得好累，不知不覺開始逃避對方。也開始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吵架。
      例如：蘇顏偶爾晚歸的晚上，林落會問一句，你怎么這么晚回來。
      蘇顏會毫不客氣的反問他，你這次在審問我嗎？我不是你的奴隸。不需要做什么事都向你匯報。
      我只是擔(dān)心你。
      擔(dān)心我？你說的很動聽。
     你為什么總喜歡無理取鬧？
     我就是這樣的人，她不無理取鬧，你去找她��！
     ……
     那天是林落一個同事的生日，一群人從迪廳里面出來的時候，已經(jīng)喝的東倒西歪分不清東南西北了。凌晨二點的時候，林落才回去。蘇顏在看電視。他說，明天還上班，你為什么還不睡覺？
     我的事情不要你管。她頭也不回的說。
     那好，以后我不會再管你。
     你以為我稀罕嗎？
     當(dāng)然，我知道我沒有那么重要。
     蘇顏跳起來開門。
     林落攔在門口，他說，你要做什么？
     不要你管，請你讓開。
     不讓。
     也沒想，蘇顏一耳光就打在了林落臉上，林落本來就不清醒，順手就還了回來。
     一下子二個人都傻了！他們都是第一次打人耳光和被人打耳光，而且是深愛著的二個人。
     他們連話都忘了說。
     林落被嚇醒了，他是真的醉了。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以來，一直和蘇顏吵架，他不會喝那么多的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揮出那一巴掌，他是那樣的愛她，雖然愛的這樣無能為力。他說，蘇顏，我……
  你什么都不用說了，是我先打你的，而且這樣很公平，真的，我們誰也不欠誰。
     林落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絕望。他輕輕地把她攬到懷里，想確定她還是自己的。
     蘇顏沒有掙扎，她說，林落，我累了。她開始用力扯手腕上的黑繩子，綁的是死結(jié)，硬拉下來的時候，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勒痕。她說，林落，我已經(jīng)綁了它二年，我忽然發(fā)現(xiàn)，我的手是這樣的喜歡自由。
     林落看著自己手腕上剩下的那個，心都碎了。他好像看到了蘇顏買它的時候，臉上明亮的笑容。
     蘇顏轉(zhuǎn)身下樓，他沒有勇氣叫她不要走。
     蘇顏一個人在街上漫無邊際的走著。偶爾會有車輛經(jīng)過，她沒有哭。最后她來到天橋，看著云在天空大片大片的移動。有一個窗口還亮著燈，那里曾是她的安樂窩。
   她想著，幸福，也許真的是那么遠(yuǎn)的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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