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路上（2）.陌上花開----觀霧山之行

漫長的冬天終于過去，本指望立春后才來臨的春節(jié)能暖和起來，哪知大年的前幾天卻又遇寒流，氣溫一降再降。素喜出行的春禁不住雪的誘惑，發(fā)出號令：上觀霧山賞雪。厭倦了酒桌，牌桌的朋友們一拍即合。
   坐車到武都，再轉(zhuǎn)車至極樂堂，大家小憩片刻后就開始爬行在崎嶇峭直的山路上。不到一小時(shí)，有人叫：十二點(diǎn)了，該開飯了。在冬一再的利誘和鼓動下，大家爬過最為陡直的一段路后開始進(jìn)餐。午餐后，因身體不適燕與嵐在春的護(hù)送下返回極樂堂，搭車回家。在冬的帶領(lǐng)下，大家七七八八零落的蝸行著......
   月與甜一馬當(dāng)先走在了最前面，小裴也不示弱，在美阿姨的帶領(lǐng)下高興輕松的爬了好長的路，有人問冬：我們還要爬多久？冬說：快了，一兩小時(shí)吧，就在那最高峰的背面。說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�？粗侥_下線條般的山路，再抬頭望望高得不見頂?shù)纳椒�，我的心有點(diǎn)打鼓。追上月和甜，行至一洞口，月問：這是啥洞？好深！我說：是狐仙住所吧，如果有人迷路了，她就會來救助呢！路越來越不好走，我們放慢了腳步，小裴畢竟才6歲，體力有限，雖有大家的表揚(yáng)鼓勵，開始要求不走了，要回家�？炊艚莸呐郎蠘溆^望，真希望他有悟空騰云駕霧的本領(lǐng)，好把走不動的人送上山去！
   終于等來春，但他為追上大部隊(duì)，負(fù)重速行，又走了來回，體力嚴(yán)重透支，已是泥菩薩過河，自身難保了......
   走完了崎嶇的灌木叢，路變的寬敞平坦些，樹也高大了許多，還有多年的藤蘿，盤曲嶙峋，讓人忍不住想蕩秋千。小路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走在上面沙沙有聲，我不覺駐足路旁不忍踏過，正好路邊那棵百年老樹伸出了長長的手臂，慈愛的等著路人的憩息，坐在樹上，感覺自己也成了山的一分子，分明聽見了他的呼吸！
   上到峰頂，陰山上的積雪都化了，只有一些溝壑里還偶爾有點(diǎn)，看來，我們與山上的雪無緣了。又爬過一段山路，神往已久的普賢頂?shù)搅耍瑥R宇已因大地震完全被毀，但香火依然旺盛，看來在每個善男信女心里，菩薩無處不在！
   在廟里居士的帶領(lǐng)下，我們來到食堂，聽著清晰的鐘磬音，看著眼前重疊的山巒，我的心變的寧靜而遼遠(yuǎn)，紅塵中的種種似乎已如觀霧山上的云，了無蹤影。雖然廟里的飯菜清淡爽口，但因春的生病，氣氛顯得沉悶了些，吃罷飯，小裴和裴媽連同佳在美阿姨的帶領(lǐng)下早早的上床休息了。與扣相約出去走走時(shí)，，冬提議，大家?guī)暇迫鈦淼狡召t頂賞月，本想把床上的人撬起來，奈何敵不過周公，只能作罷。于是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峰上，大家對月淺酌，就連還在讀書的月和甜也破例嘗了點(diǎn)芝華士。天上月朗星疏，腳下幾點(diǎn)燈火，四周一片寂靜，身旁夜風(fēng)輕拂，那一刻我們成了觀霧山上不眠的夜曲！這一刻，也成了冬和紅特別的結(jié)婚紀(jì)念禮物。走在回住地的路上，感覺我們都已羽化成修得正果的仙人了！
   天剛破曉，就有居士來叫我們起床吃早飯了，孩子們賴床埋怨：天啊，7點(diǎn)就吃飯，比我們早讀都早！是啊，山上是不需要時(shí)間的，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，存在就是生活！只可惜我們錯過了山上壯美的日出了。吃過飯，太陽剛在墻角露出臉，對面的山一半被陽光喚醒，一半還在沉睡，我們已背上行囊，廟里的居士也各自忙乎了起來。
準(zhǔn)備下山了，春又提出，去看看普賢頂下那個洞，傳說普賢菩薩就是在那洞里修得正果的。這讓大家著實(shí)興奮了起來，都異常期待，而這段旅途應(yīng)該算得我們此趟最以為傲的插曲。路更加折疊陡直，如果不拉住旁邊的鐵欄是沒有幾人敢往下走的，所有人都手腳并用，屏息凝氣，說笑聲也比先前少了許多。在洞口，站在筆直的懸崖上，眼前是雄偉連綿的大山，胸中是無以言說的豪邁，我不禁想高歌，想舞蹈，大家也都變得比較亢奮，雖然洞里漆黑一片，但我們借著手電微弱的光仍走到了盡頭，洞不深，里面很狹窄，我們幾人剛好能轉(zhuǎn)身，倒是洞頂有些窩狀的東西，也許是菩薩修煉時(shí)發(fā)功所致吧！洞旁的絕壁上丫叉著一棵古樹，慈悲的注視著所有的生靈，見證著千年古寺的滄桑。在扣的驚呼中，我跳上絕壁，面向綿延的群山，緊貼大山的肌膚，聆聽山的脈動，心里一片肅然，也許，前世自己就是這山中的一只小狐貍，或是這山中的一棵樹！大家笑鬧著往上攀去，陽光越發(fā)燦爛，或許是菩薩有靈，對我們的到來表示歡迎！
下山了，雖然大隊(duì)人馬已成幾個小隊(duì)，大家仍舊興致勃勃，幾根枯枝，幾個松果，幾塊石頭都喚起了親切而熟悉的童年滋味�？壅f她是水，見方則方，遇圓就圓，說我是石頭，冥頑執(zhí)著。我說我愿意是風(fēng)，無所不在卻又無影無蹤。
   要到山腳了，有人說：花開了。猛抬頭，才發(fā)現(xiàn)路旁確實(shí)已花開，朵朵盎然，盡顯芳華，似乎是一夜之間，花開滿樹，而我們，正行走在花間！突然了悟，這一路，大家不顧山高路險(xiǎn)，忍受饑渴疲憊，四處探訪美景，素不知我們太執(zhí)著于既定的目標(biāo)而忽略了身邊的美，過程比目的更有意義。陌上已花開，種一點(diǎn)花在我們心里吧，在繁復(fù)的人生路上我們會活的更加自如一些！

lantianbaiyun · 發(fā)表于 2010-3-3 17:00:11

sc518ding好文·好句·好羨慕！

zhiyouwang2009 · 發(fā)表于 2010-3-3 17:02:25

上篇是才女劉Y所作，再轉(zhuǎn)同行另一個才女劉Q之作。。。才女呀，佩服。。。后面會上些照片。。。
小時(shí)候，從父親留下的丹青中看過觀霧山的身影，在云中飄飄忽忽，時(shí)隱時(shí)現(xiàn)，覺得她是一個神話；去年帶孩子去竇團(tuán)山，專門坐車遠(yuǎn)眺過觀霧山博大高峻的身影，叫人無比崇拜，覺得她是一種精神；后來在同學(xué)那里聽他描述過攀山的經(jīng)歷，道不盡的漫漫長路令人心生畏難，覺得她是一次歷練；2012年2月24日，金光洞原班人員稍有增減，新年拜登觀霧山普賢頂！

于陰霾中出發(fā)，驅(qū)車山下已是陽光遍山，花香在熱氣中氤氳。沿斜曲的石階，不足一刻鐘便到極樂寺。鐘琴啞靜，檀香裊裊，無言中卻對人的精神有一種感召。穿從幾間禪房，由一墩大石上“普賢頂”三字指引，開始了登山的路程。

抬頭再望不見山的模樣，只是斜陡的小路，茅草密翳掩人其中。行經(jīng)不到半個小時(shí)，個個汗流浹背，氣喘吁吁。時(shí)值午時(shí)，圍坐，拿出儲備，大嚼一翻。因嵐暈車感不退，爸爸春只好送她們母女下山。一會兒，隊(duì)伍被拉得很長——遠(yuǎn)處是冬弟大聲呼，我的兩個孩子更在他前面，最后面春哥還走著下山的路不知何時(shí)能返隊(duì)，稍后是我與Y默默蝸行，惦記著前面孩子的安全也掛念著春哥的行程。。。

在路上就得前行。過了一片小樹林，眼前豁然出現(xiàn)大片茅草坡。密密匝匝鋪下來，于太陽下、無風(fēng)時(shí)靜默成一種暖洋洋毛刺刺的味道，喚起了有過的無數(shù)體念，卻熟悉而無法親近！在茅草坡旁的林中小路行走，我突然失去了時(shí)間的概念，不知道這是何年何月何時(shí)何地，也忘記了自己是誰別人是誰。。。如果不是心中有一個登山的愿望支持，說不定還以為自己就是這里的一棵微不足道的茅草呢！

與Y沒有一刻停歇，終于趕上第二梯隊(duì)——冬們。雖然小兒子鵬攀山艱難，但被大伙鼓動激勵著，手腳并用，勉力向上！路有一棵小樹，冬身手十分敏捷，攀枝蹬干，“噌噌”兩下就上了樹，一個PS，一聲“咔嚓”拍照，換來大伙的稱贊和新婚小媳婦的嗔怪。。。終有了的說笑聲打破了一路上的沉悶。此時(shí)一呼有應(yīng)，春已將趕上。不時(shí)即到，只見汗水浸著滿面紅光，著實(shí)辛苦。

人馬終于糾齊。抬望白崖，說要繞上白崖，橫穿、下迂才能到普賢頂?shù)乃聫R。急切的心情促使我丟下一切猶疑和別人的牽絆，追上我的兩個孩子，一路領(lǐng)前走了�？催^了老樹虬藤，穿過了板石枯葉路，地面越來越濡濕，約半個小時(shí)的路程，開始平行。。。這應(yīng)該是山頂了！我兩個孩子一聲歡叫，我心卻一片清涼！這是一片竹林，株矮枝纖葉細(xì)，團(tuán)團(tuán)竹叢腳下臥著團(tuán)團(tuán)白雪，好似護(hù)山的精靈；空氣中流著腐葉和白雪混合的清新味，讓人忍不住吐氣納新；大山環(huán)抱著簇簇小山，一間間紅墻褐瓦的寺院掩映林中，時(shí)間好像已經(jīng)在這里準(zhǔn)備好了一切——暮鐘穿透山林，穿透寂寞，穿透人心的堅(jiān)壁，悠悠地傳來，讓我心神一凜，似乎聽到了來自神秘境地的一聲召喚。。。沿竹叢里的泥濘小路往下迂回，大山背后的懷抱里就是我們要去的圣地。孩子們背著“萬籟此都寂，但余鐘磬音”的詩句，不顧腳下泥滑路陡，在“曲徑通幽處，禪房花木深”的詩句里到達(dá)了普賢寺。

肅坐大雄寶殿外，心聽著晚課的喃喃聲。。。忘記了希望、榮譽(yù)、羞慚、糾葛、爭紛、猜疑、壓抑、嫉妒一切與心情有關(guān)的詞語，淤堵的心路被疏通，靈臺飄一縷茶香，清凈靈通溫暖。。。我知道我們應(yīng)該有一個精神家園，而在這個我向往卻不懂得的精神之家，我被她大慈大愛的手輕輕地?fù)嵛苛恕?br />
夜早難寐，格外敬重神靈和信仰的Y破例在佛地拿出珍藏的茲華士，帶病的春從床榻起身，冬攜小媳婦，我被倆孩子牽著，秉著月色來到普賢頂門外。下瞰，星光點(diǎn)點(diǎn)，許是武引大壩的燈光；遼視無形無際，是茫茫夜幕。圍坐，感受各人的心境——Y的藝術(shù)味道，冬們的溫馨脈脈（結(jié)婚周年），春的趣味，孩子的膽小又刺激。。。這是何年何月何等光陰讓我們留在這里？又是何人為何留在何地？時(shí)間飄遠(yuǎn)，空間擴(kuò)大，物我交融，星星、月光、山、樹、鳥，蟲，我們。。。

翌日天色朦朦中被早課的鐘聲叫醒，接著是喊我們起床吃飯的聲音。入鄉(xiāng)隨俗，急急催起孩子們。推門就見大片陽光披著晨露灑進(jìn)屋來，無雞鳴狗吠，無豚哼牛羊哞哞，只見炊煙裊裊，一個罩著晨光的身影默默灑掃。。。遠(yuǎn)山近嶺清肅輝煌，鳥聲悠遠(yuǎn)卻有似無。。。Y站在陽光里，輕盈地似乎要展翅，而我，卻在心里把自己停在了這里這一刻...這樣熟悉的意境里。

飯后，人分兩撥，紅等帶著小兒子下山先走，我等人游興未盡去尋普賢洞。回走幾分鐘，向右斜下，走不到幾步就是斜陡的坡路。還好，前人已經(jīng)在危險(xiǎn)地方鑄好了鐵護(hù)欄，扶著，攀著，牽著，不多時(shí)就到了普賢洞。拄著兩株電筒光，一行人進(jìn)了洞。洞沒多少奇特之處，那頂上一圈一圈的石漩渦引起我們的興趣，“咔咔”留下幾張照片。片刻就出了洞，才發(fā)現(xiàn)洞依著半崖，洞外幾步萬丈懸空，不敢細(xì)看。也留心洞門的菩薩，仍是慈眉善目，騎白象，秀蘭花指，念著“慈航普度”。。。想著洞里放的許多“皈依證”，有些啞然失笑，“大隱隱于心”可能是不能過苦行生活者的托辭，但也不至于要用個“證”來證明自己的修行。。。我渡不過苦海，更過不了清苦的日子，對這里的神秘崇高的境界只可以有精神的向往，最終還是要“來兮”辭去。。。

在光明中，帶著一次洗心的清醒，與觀霧山告別。尋訪是一次霧里看花，生活是種種霧里看花，生命更是一場霧里看花。撥開大霧嗅得花香，最后都得踏花歸去。觀霧山，你是一個精神的家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