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我一直在笑

風(fēng)信子 · 發(fā)表于 2007-11-23 22:29:47

已經(jīng)忘記有多少天了？
舅媽終于從四川回來了，我下班后理所當(dāng)然的又跑去混飯吃。妹妹生了一個女兒，小生命帶來的喜悅，沖淡了前段時間的哀愁。吃完飯，一大群人圍坐在一起看妹妹結(jié)婚CD，新娘的她，還有伴娘的我。
我看到，那天我一直在笑，用別人的話來說，就是笑的甜美而又脆弱。表情略微有些拘謹(jǐn)，看起來那樣不知所措，也許我不習(xí)慣那種隆重而又熱鬧非凡的場面。每次攝影師把鏡頭對著我的時候，我都很不自然的把頭轉(zhuǎn)開。不喜歡被人看著的感覺，覺得很不安全，所以上網(wǎng)從來不輕易用視頻，不管和誰。
也就在那一天，第一次化妝，穿了禮服，高跟鞋，有點(diǎn)灰姑娘變公主的樣子。當(dāng)然這些都是別人說的，因?yàn)槲移綍r一向很邋遢，不修邊幅，卻不是所謂的藝術(shù)家的樣子，是真正的懶惰和無所謂。然而我這個灰姑娘，卻沒有等到十二點(diǎn)，因?yàn)槟_下高出的一截，我變的連路都不太會走，最后腳鉆心的痛。于是我索性脫了鞋子，反正裙子拖的那么長，地上又鋪了地毯，沒有人可以看見。我想我大概是歷史上，第一個赤腳的伴娘。
客廳的氣氛一直很好，電視里面的人都很開心，看的人也跟著開心。只有我，突然沉默，有點(diǎn)悲從中來。都說結(jié)婚當(dāng)天，是一個女人最美的時候，因?yàn)橛袩o懈可擊無法偽裝的明亮的笑容，因?yàn)橛袕难鄣酌忌衣冻龅难诓夭涣说南矏�，因�(yàn)橐活w心的歸宿，因?yàn)榻K于有了可以停留的懷抱終于可以不再飄泊。
然而要多少勇氣多少定力多少決心才可以那樣呢？童年的陰影，始終存在心底最深的地方，家到底是什么呢？一直不知道，我的家在哪里？一棟空房子，偶爾回去，樓上樓下，不管走到哪里都撞的一臉蜘蛛網(wǎng)的心酸？一個人躺在門前的水泥板上看天空繁星點(diǎn)點(diǎn)，感受夜風(fēng)吹過的涼意，忽然想哭的無奈？大山深處空氣潮濕，皮膚過敏最終感染擴(kuò)散不得不去醫(yī)院，不得不打針吃藥的感慨？家？呵，太遠(yuǎn)，太遠(yuǎn)？
那天我一直在笑，努力沉浸在他們的幸福里，做一個快樂的參與者。甚至舉起了酒杯，咽下那些冰冷的液體。有人說酒可以給胃帶來溫暖，我想溫暖其實(shí)是自己假裝出來的錯覺。我想也許若干年后，等妹妹的女兒長大了，我會陪她一起再看這張CD，也許她還會對我說，姨姨，你看，你笑的真好看！
不管怎樣，那天，我一直在笑，呵!